图源：EG365/视觉中国

　　网课爆破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玄幻。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在上网课的学生当中，有人把会议室密码泄露给了社会人士，带着他们冲进来扰乱课堂。这些所谓的“爆破手”，施展出的招式极其下三滥——要么放哀乐，要么口吐污言秽语，要么播放不雅视频，无耻程度令人震惊。

　　他们就是一群在赛博街头游荡的小混混，把破坏社会秩序当成一种乐趣。比起在现实里打架斗殴，线上捣乱几乎是没有成本的，说不定还能赚到一些“内鬼”学生付的钱。这些入侵者大多是年轻的网络原住民，他们利用知识差，肆意捉弄着那些中老年教师。这样的画面，颇有一种“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辛酸感。看着老师出丑，学生尴尬，他们获得了一种掌握权力的快感，仿佛自己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侠盗。但其实呢？老师在完成自己的职责，学生在为了升学而努力，只有他们是拼命刷存在感的跳梁小丑。

　　这群入侵者的行径，让我想起了两个类似的案例。

　　第一个案例，是当年引发无数人怒火的摩尔庄园盗号事件。一个名叫“星无火”的成年用户，在摩尔庄园这个儿童游戏里到处骗取孩子们的账号密码，一次次毁掉他们用心装饰的小屋。他在博客里写道，有个妈妈在线上向他求情，说自己6岁的孩子辛辛苦苦玩了一年半，被骗之后哭得死去活来，他听了之后“笑着睡着了”。过了几天之后，这个孩子继续上线了，但是刚赚到一点游戏币就会被他废掉，连昵称也被他改成了侮辱性的词汇。就这样持续了2个多月，孩子终于绝望地放弃了这个账号。

　　星无火的毁号方式，跟网课入侵一样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是利用另一方对网络技术的不熟悉来进行降维打击。这些人在虚拟世界里专挑弱者下手，把恶意一股脑地发泄到陌生人身上，以此来洗雪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不顺。技术的二次赋能本来是促进平等的工具，现在却反过来变成了开展霸凌的武器。

　　第二个案例离我们的生活就更近了：这两年，在抗疫救灾的过程中，一些来自民间的志愿者会发布共享文档，号召需要帮助的人把自己的信息填到里面。但是，会有极个别人对文档进行恶意删改，或者填进去一些混淆视听的假信息。在这群毫无底线的人眼里，人命关天的事竟然也能拿来找乐子。

　　网络世界的包容，是建立在大家的默契之上的。共享文档就像路边的无人售卖小摊，大家各退一步，靠彼此的信任来降低摊子的维护成本。没有人收钱不代表你可以偷东西，更不代表你偷了东西后可以沾沾自喜地炫耀。线上课堂也是这样，密码入会的方式让上课变得更加简单，这样一个旨在互利共赢的设置，却被一些自以为是的人钻了空子。

　　越来越多的案例告诉我们，虚拟空间里的信任，同样只能留给有公德心和分寸感的人。当网络和现实逐渐密不可分，在线上的伤害就能精准地传导到线下，刺痛公众的神经。类比一下，如果某个班级正在教室里上课，有一群戴着面具的社会人士闯了进来，跳上课桌敲锣打鼓，大声辱骂老师，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轻则被保安赶出去，重则被扭送派出所。但同样的事情在网课上到处泛滥，为什么直到发生了一个惨痛的悲剧之后才真正得到重视？

　　对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氓，不能寄希望于他们自己的良心发现。这几天，网信办已经印发了《关于切实加强网络暴力治理的通知》，这群施暴者一个都逃不了。不要以为查你很难，现在的网络追踪技术那么发达，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还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

　　事到如今，他们当中还有人在网上嘴硬说：“认真你就输了。”那我们也要回敬一句：“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这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