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山简介
钟南山,男,汉族,1936年10月出生,中共党员,福建厦门人。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国家呼吸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医学科学院学部委员,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中国抗击非典型肺炎、新冠肺炎疫情的领军人物,第十一、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他长期致力于重大呼吸道传染病及慢性呼吸系统疾病的研究、预防与治疗,成果丰硕,实绩突出。获中国首批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全国卫生系统优秀留学回国人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感动中国”2003年度人物、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白求恩奖章、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改革先锋、最美奋斗者、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等奖项和荣誉称号。2020年8月11日,被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荣誉勋章——共和国勋章。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然肆虐,钟南山匆匆踏上开往疫情重灾区武汉的列车,被称为“最美逆行者”,此行也让他再次进入全国人民的视线。
作为医生,在每一次突发重大呼吸道传染病之际,钟南山都率先挺身而出,冲锋在战“疫”最前线;作为科研工作者,在祖国卫生事业落后的年代,钟南山推动我国呼吸疾病研究走向前沿;作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钟南山屡屡提交提案,直击社会民生问题,为党和政府建言献策。如今已耄耋之年的他,依然坚守在临床一线。他像是一座山,经历风雨,依旧巍然屹立,顶起民族的脊梁。
科研攻关,我国呼吸系统疾病防治研究重要推动者
钟南山,1936年10月出生于江苏南京,10岁随父母迁居广州。1955年,钟南山考入北京医学院,也就是如今的北京大学医学部。毕业后留校任教,曾下乡当农民、当工人。1971年9月,钟南山在36岁生日前离开北京回到了广州,来到广州市第四人民医院工作。
20世纪70年代,中国的呼吸疾病研究水平非常落后,竟然没有相关的专家,很多大医院甚至没有专业的呼吸科。当时,我国一项对全国6000多万人的普查显示,慢性支气管炎患病率为3.82%。针对这一情况,周恩来总理号召全国医疗系统开展慢性支气管炎群防群治研究。广州市第四人民医院积极响应上级号召,组建了相关科室。1974年,钟南山进入慢支炎防治小组,从此走上了一辈子钻研“呼吸”的道路。
初创期的慢支炎防治小组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设备破烂残损,诊室条件简陋。钟南山加入之后,到处游说,要人、要物、要房,一步步将慢支炎防治小组打造成了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机构。具备了较为完善的研究条件之后,慢支炎防治小组开始开展中西医结合治疗慢支炎的临床研究,在猪身上开展动物呼吸系统研究试验并取得巨大成果,使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慢支炎防治小组具备了当时国内最先进的科研水平,缔造了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作为一个医学研究机构的雏形。慢支炎防治小组的研究得到了世界卫生组织的高度评价,广东省卫生厅评价广州市第四人民医院“虽然不大,却卧虎藏龙,有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并建议成立一个研究所。后来,在慢支炎防治小组的基础上,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诞生,由此推动了我国呼吸系统慢性疾病的研究工作。
20世纪80年代,我国呼吸慢病防治研究工作开始起步。此时,钟南山在呼吸系统疾病研究领域屡有建树。1978年,他的论文《中西医结合分型诊断和治疗慢性气管炎》被评为国家科委全国科学大会成果一等奖。1979—1981年在英国进修期间,钟南山在呼吸系统疾病的防治研究中取得了6项重要成果,完成了7篇学术论文。
20世纪90年代是中国呼吸慢病防治工作飞速发展的时期。钟南山的科研成果获得了国内和国际的认可。1991年,钟南山首次提出“隐匿型哮喘”观点。1994年,钟南山作为唯一的中国科学家代表,参与组织制定由世界卫生组织领导的《全球哮喘防治战略》。1996年,钟南山被中国工程院授予“中国医药卫生工程学部院士”称号。这是广州市乃至广东省的第一位医药卫生工程学部院士。2003年,钟南山担任世界卫生组织慢性呼吸病联盟医学顾问、流感专题小组成员。2006年,在钟南山院士的倡导下,我国正式成立了中国慢阻肺联盟。钟南山带领的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也在2010年成为我国呼吸疾病领域的首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近年来,钟南山团队产学研工作发展开始进入快车道,研究领域涵盖精准医学研究、功能营养研究、转化服务、医疗器械创制、医学创新诊断、药物创新研究等六大功能板块,旨在打造华南地区乃至全国的呼吸疾病领域医药产学研一体化标杆。
2019年6月,钟南山团队公开分享了最新科研成果。以钟南山院士为核心的科研团队自主研发了裸眼3D腔镜实时显示体系,使手术时间缩短35%。红外热成像探测下肢深静脉血栓技术、呼吸系统传染病院感防控技术、超声雾化仪、膈肌功能检测管、多功能无创正压通气面罩系列、吸入药物研制等多项科研成果,也陆续实现有效转化。由钟南山团队研发并用于呼吸系统传染病院感防控的隔离病床、隔离病房和隔离输液椅,获批20余项专利。而这些科研成果,在后来的新冠肺炎疫情防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回顾我国呼吸慢病的研究历史,从最初的认知不足,到20世纪80年代开始起步、90年代高速发展,再到进入21世纪以来逐渐与国际接轨,可以说钟南山是我国呼吸系统疾病防治研究事业的重要推动者。
抗击“非典”,“把重症病人都送到我这里来”
2003年春,刚开学不久,许多学校突然宣布放假,大街上人们都在大量抢购食盐、白醋和板蓝根,“非典”和“钟南山”这两个词传遍了大江南北。广州这座城市正处于风暴眼中,人们在街头巷尾讨论的那个人正站在父亲的坟前,说:“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这么多人的压力,到底该不该说?”
当时有专家断言:“引起非典型肺炎的病原可以确定为衣原体,国内已有先例,抗生素可以治疗。”但66岁的钟南山面对中外记者的采访时公开质疑,并指出“疫情根本就没有得到控制,和衣原体没有关系”,“医护人员的防护完全不到位”。
广州“非典”疫情最严峻的时候,六家专门用于接纳“非典”病人的医院不堪重负,一批又一批医务人员倒下。钟南山向广东省卫生厅主动请缨:“鉴于呼研所的技术力量,同时考虑到危重病人有较强的传染性,应集中治疗,把最危重的病人往我们医院送!”
为了早日找到病原体,钟南山主持了联合攻关项目。2003年4月12日,联合攻关组宣布,冠状病毒的一个变种可能是引发“非典”的病原体。四天之后,这一结果得到世界卫生组织的正式确认。
在治疗方面,钟南山没有采取抗生素治疗方案,而是带领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逐渐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明显提高了危重病人的抢救成功率,不仅降低了死亡率,而且缩短了病人的治疗时间。后来,这套方案成为通用救治方案。在钟南山的主持下,《广东省非典型肺炎病例临床诊断标准》很快出炉。此外,钟南山还要求注意做好通风,在每一张病床前紧急安装换气扇,严防医院内出现交叉感染。
钟南山的方案奏效了,并创下了最高的“非典”病人抢救成功率。“钟南山”三个字也迅速为世人所知。他应邀访问了澳大利亚、丹麦、美国等十多个国家,并获得了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医学权威们的高度赞许。
2003年7月初,持续了8个月的“非典”流行宣告结束,钟南山也因抗击“非典”的突出贡献获得了党和人民的肯定和赞誉。2003年,钟南山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卫生系统抗击“非典”先进个人等一系列荣誉。2004年,钟南山被授予全国卫生系统模范个人的最高行政奖励——白求恩奖章,并被评为“感动中国”2003年度人物。
迎战新冠肺炎疫情,他是永远不会退缩的逆行者
“非典”之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战“疫”中涌现的英雄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线,直到2019年年底新冠肺炎疫情暴发。
2020年1月18日,临近中国每年最隆重的传统佳节——春节。此时,一位84岁的老人手握一张无座车票,登上了从广州南站开往武汉站的列车,他就是17年前抗击“非典”的英雄钟南山。
这位八旬老人坐在餐车上,严肃的神情在车厢欢乐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作为即将抵达武汉的国家医疗与防控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面对未知的新型病毒,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后来太过疲惫,钟南山闭目养神,面色凝重。而这一幕被他的助手苏越明用手机偷偷拍了下来。这张照片在网络上热传,给当时恐慌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精神鼓舞。岁月在他脸上刻画了痕迹,但却无法磨灭他骨子里为国人健康着想的崇高品格。
刚到武汉,钟南山就接连参加了好几场会议,听取汇报,专家组闭门研判。1月20日晚,钟南山在央视直播间说出那句一锤定音的话:“新型冠状病毒存在‘人传人’现象。”
一时间,钟南山的声音在全国传开:严防传染,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去武汉,不要出武汉,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聚集,尽量不要外出,外出要戴口罩,勤洗手……接着,武汉正式封城。
2020年开始,新冠肺炎疫情在全国、全球蔓延,世界笼罩在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恐慌之中,各地感染人数和死亡病例数触目惊心。
与“死神”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在国内,各地各部门坚决、迅速贯彻落实党中央决策部署,全力驰援武汉。钟南山团队也派出了驰援武汉的医务团队。广州最危重的新冠肺炎疫情确诊病例大多收治在钟南山办公楼下的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病房。
为了有针对性地救治患者,钟南山和他的团队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医学调查,获得了来自552家医院1099名新冠肺炎患者的临床医学研究的第一手数据,并进行研究分析。最终,钟南山得出结论:“对新冠病毒感染者,必须做到‘四早’,即早预防、早发现、早诊断、早隔离。”
对于新冠肺炎患者,钟南山主张使用中医药配合救治。他认为中药可以使轻度特别是初期发作的病情得到缓解和治疗。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西医,他多年来对中医辨证施治的整体观都赞佩有加,而中医也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被证实有效。
对于如何控制疫情蔓延,钟南山技术团队根据新冠肺炎疫情的未知性、突发性、高风险和蔓延快等特点,结合春运造成的大规模人口流动、政府干预、全民动员等因素,对我国本轮疫情流行情况作出了预测:疫情峰值预计2月中下旬出现。到了2月15日,新增感染病例数字果然下降了。2月20日左右,湖北省及全国范围内新增确诊病例、疑似病例显著减少,疫情出现明显拐点。
2020年3月18日,钟南山出席广州市疫情防控新闻通气会
钟南山用求真务实、科学严谨的手段,为政府作出科学、全局的决策提供了依据,为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
为了早发现、早诊断,钟南山调度他所在的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的科研力量,紧急研发了快速检测试剂盒。仅须采取一滴血,就可以在15分钟内通过肉眼观察获得检测结果,且患者的血浆稀释500至1000倍后,仍然能检测出阳性条带。这款快速检测试剂盒在后来的新冠肺炎防控工作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2020年9月,钟南山入选世界卫生组织新冠肺炎疫情应对评估专家组,代表中国力量参与全球抗疫,将“中国经验”迅速推介给世界。
2021年5月20日,由钟南山团队等完成的“新发冠状病毒感染的防控策略与临床诊治”项目斩获2020年度广东省科技进步奖唯一特等奖。该项目下的子项目院感防控设备,包括医用隔离诊台、负压隔离病床、隔离椅等,自带空气净化功能,“杀毒率”超99%,实现从病人“进门”到“出院”流程的全覆盖,有效降低新冠病毒感染者在救治过程中造成的病毒传播感染风险,为全国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治作出重要贡献。
2021年1月,我国首批新冠疫苗开打。当时很多人对疫苗的安全性和保护力存在疑问,接种率不甚理想。钟南山多次公开表示,中国的全病毒灭活疫苗对新冠病毒感染、肺炎、重症的保护率都是有效的,呼吁民众放心,尽快接种国产疫苗。5月14日,85岁高龄的钟南山主动接种疫苗,作出表率。
当症状较轻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流行、国外纷纷放开疫情防控限制措施“与病毒共存”的时候,钟南山结合我国疫情形势表示:“对中国来说,还是应该坚持动态清零。”旗帜鲜明的表态给很多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目前,全国依旧严格遵守动态清零政策。
又一次,钟南山帮助人们消除对疾病的恐惧,用他不停歇的脚步诠释一位科学家的责任使命,赢得了人们发自内心的赞誉。
担任代表,推动医疗事业健康发展
医者身份之外,钟南山还是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共十五大代表,第十一、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作为代表,钟南山代表人民,敢说真话。2013年全国“两会”上,作为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的他说“雾霾与肺癌有极大的关系”,引起社会高度关注。当年6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审定批准了《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开始下大决心、花大力度“向污染宣战”。2018年6月27日,国务院印发《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要求通过3年努力,大幅减少主要大气污染物排放总量,明显降低PM2.5浓度,明显减少重污染天数,明显改善大气环境质量,明显增强人民的蓝天幸福感。
2015年,他又痛批一些公立医院的医生不讲医德、违规使用心脏支架创收的行为,他举例说:“广东某医院的一个心脏导管大夫为病人做冠状动脉照影,本来问题不大,但是最后给放了五个支架。”钟南山这一提案在当时引起了媒体热议。2020年,冠脉支架的国家集采将需求量的80%拿出来“团购”,由企业竞价,让使用方和供应方“面对面”,成功斩断了流通环节的灰色利益链条。
2016年,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时,作为全国人大代表的钟南山提到了艾滋病防控话题,认为应在“十三五”规划中有所部署。次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中国遏制与防治艾滋病“十三五”行动计划》,其中关于提高宣传教育针对性、最大限度发现感染者和病人、有效控制性传播等相关表述都与钟南山的提案有所呼应。
在钟南山的办公室里,有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求助信,尽管很多都与他的专业无关,他依然尽量回信或者帮忙转交到合适的部门。在担任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期间,钟南山每年都会准备三到四个提案。这些提案都是他在调研和多方了解的基础上提出来的。2016年,他在《关于恢复公立医院公益性定位》的提案中提到儿科的“医生荒”问题,他仔细研究过相关资料,并去医院调研,发现儿科医生的流失率达到11%,不满35岁的儿科医生流失率达到14%。“为什么当时会流失?社会价值、受尊重程度并不能反映儿科医生们的辛勤付出啊。”
钟南山说,政协委员就应该反映群众的想法、呼声,反映政府政策在具体执行中存在什么问题、偏差。作为人大代表,他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一个群体、一个地区的民众,所以应该多收集资料,了解老百姓关心的问题。
2020年9月8日上午,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共和国勋章”获得者钟南山院士发言说:“我由衷感到骄傲和自豪,也由衷感恩党和人民的培养,倍加珍视难得的人生际遇和干事创业的舞台。欣逢盛世,当不负盛世。”
如今,钟南山已是耄耋之年,依然坚守在临床一线。
钟南山用实际行动阐释“医者仁心”,他的百折不挠、勇于担当,闪耀着中华民族精神的绚烂光芒。
大医精诚,国士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