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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回忆彭士禄:女儿眼中的“老小孩”,外孙女的“老朋友”

2021-05-26 19:16 来源:南方plus 赵晓娜 钱明雅 彭骏 谢庆裕

  “核潜艇之父”还是“核潜艇上的螺丝钉”?在亲人的眼中,功勋卓著的彭士禄,生活上却无欲无求,对名利“难得糊涂”。更难得的是,他还有颗童心,是女儿眼中的“老小孩”,也是外孙女的“老朋友”。

  ——“难得糊涂”

  彭洁告诉记者,在她的童年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十分模糊:最开始在原子能所,彭士禄还能一周回家一次;后来到了四川,彭士禄基本住在工地上了。到了晚年,为了照顾二老的生活,女儿彭洁一家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彭洁说,父亲在工作上极为严谨、对自己要求极高,但在生活上,他又无欲无求,吃什么穿什么,从来不讲究。“只要有衣服穿、有饭吃,再给点小酒喝,就很知足。”

  对于名利,彭士禄更是“难得糊涂”。1978年,当他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时,他正在工地上忙碌,根本不知自己是受奖者。在他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时,他还惊讶地说:“我也可以得奖?”

  “伯父始终将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奉献,看得比个人名誉更加重要。”获悉彭士禄被追授“时代楷模”称号,勾起了彭士禄侄女彭伊娜对伯父的思念与回忆。她回想起伯父常常挂在嘴边,教育后辈的两句话。

彭士禄写下“感谢老百姓的养育”。

  “凡是公家的事情,例如技术上、工作上的事情必须要明明白白,公私分明,不能糊涂。但凡是对私的事情,例如名誉、职称、工资等,都是越糊涂越好,不要去追求那么多。”在彭伊娜看来,伯父以一生为后辈作出了榜样,她也深受这两句话的感染。

  父亲对彭士禄的影响也刻在骨子里。彭伊娜回忆,她的父亲曾给伯父寄过一张彭湃的照片。这是彭士禄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照片,他久久凝视,动情地扬起笔尖,在相纸背后写下了几行字:“这是中国革命英勇的斗士!这是光荣的共产党员!这是我的爸爸——彭湃同志!”“爷爷是伯父永远的榜样。”彭伊娜说。

彭士禄在父亲相片背后留下的字迹。

  ——与外孙女的“合同书”

  经历过如此波澜壮阔的人生,晚年的彭士禄却依然有颗童心。“父亲越老,就越像个‘老小孩’。”这是彭洁回忆父亲时少有的露出笑容:“我女儿还小时,我女儿称他为‘老朋友’,我父亲称她为小朋友。”

  祖孙二代还定了“合同书”。这份合同书由外孙女彭瑶着笔,“甲方”为“老朋友”彭士禄,“乙方”为小朋友彭瑶。“甲方”每日下午5:30以前到家,迟到1小时罚款10元;每天晚上12:00以前必须睡觉。“乙方”则需要保证好好学习、热爱劳动,增强独立能力。

彭士禄在秦山二期。

  原来,“小朋友”彭瑶与“老朋友”彭士禄感情笃深。她看彭士禄总是很忙,没时间陪她玩儿,便拟了这份“合同书”,“要不然,你老是说话不算数。”

  彭洁告诉记者,父亲年轻时多次生病,却一直坚持工作,唯有那次胃部手术,彭士禄才勉强休息了一个月。长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在壮年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但到晚年时,这些疾病开始折磨他。

84岁的彭士禄在三亚度假时仍在搞计算。

  彭洁说,87岁时,父亲因病到医院接受治疗,90岁插上了鼻饲。即便这样,父亲仍然十分乐观。当时,他的老朋友、同事和下属都陆陆续续来医院看望他,几乎每个人回去都高高兴兴的,“他们看到父亲状态这么好,都很放心。”

  《彭士禄传》记述,在医院病重治疗时,彭士禄身上插了许多管子,护工问他:“爷爷,您身上插这么多管子干啥呀?”他幽默地回答:“我在充电呢,充了电好过年呀。”

  链接:彭士禄多次与家乡互动

  虽然彭士禄生前常住北京,但他一直关心和惦念家乡的发展,多次与家乡汕尾海丰互动,不仅亲自回到家乡参加纪念活动,还两次致信祝福家乡,更在2021年春节前亲自为海丰红宫红场旧址纪念馆题词。

雨中的彭士禄在大亚湾工地现场。

  2020年11月8日,彭士禄获得光华工程科技成就奖。汕尾市发出贺信,并诚挚邀请彭士禄携带家人常回家乡看看。仅两天之后,彭士禄院士便欣然复信,信中他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问好,并表达了祝愿家乡越来越美好的夙愿。

  这不是彭士禄第一次与家乡互动。2007年,已经82岁高龄的彭士禄,亲自到家乡汕尾市海丰县,参加纪念海陆丰苏维埃政权建立80周年盛会;2002年,汕尾海丰举行“纪念海陆丰苏维埃政权建立75周年大会”,因故未能到场的彭士禄向家乡发来贺信,祝愿家乡人民过上越来越殷实、富裕的小康生活。

  彭士禄在大亚湾工地现场谈论。

  “‘海丰红宫红场旧址纪念馆’,这11个大字是2021年春节前,一生很少题词的彭士禄应海丰红宫红场旧址诚挚邀请,为家乡海丰县红色纪念馆亲笔题写的词。”海丰红宫红场旧址讲解员罗晓梅告诉记者。

  罗晓梅表示,她非常珍惜和彭院士接触的机会,每次除了做好相关讲解服务工作外,她都会跟彭院士交流,请教学习很多相关的革命史实。有一次讲解结束之际,彭老高兴地对罗晓梅说:“小罗啊,来北京做客,我请你喝啤酒、吃花生米。”

彭士禄到工厂调研。

彭士禄到工厂调研。

  罗晓梅告诉记者,在她印象中,彭士禄是一个非常和善、非常节俭的人。从小颠沛流离、经历苦难的彭士禄在生活条件极大改善的现代社会,依然保持艰苦朴素的生活习惯。

  罗晓梅说,在讲到烈士林甦事迹时,她对彭士禄说,这就是在他年幼时保护过他的叔叔。彭士禄在烈士林甦相前静静凝视,思绪万千。

  记者 赵晓娜 钱明雅 彭骏 谢庆裕

编辑:陈雨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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