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后,生活才正常一点了,之前太压抑了。”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住了21天后,2月29日,34岁的周明(化名)可以“出舱”了。对舱里的日子,她竟有些不舍。
2月22日,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医护人员在病区的过道上穿行。
春节前后,妈妈感染了新冠肺炎病重在床上,血氧掉到了不到80%。她和爸爸奔波于社区和不同的医院之间找床位,“想尽一切办法救妈妈”,结果双双被感染,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周明只能咬着牙硬扛。
2月22日,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体育馆临时改造成方舱医院,用于收治新冠肺炎轻症患者,累计收治1055人,出院279人。
2月7日,周明住进方舱医院后,妈妈也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舱里的饭菜很好吃,她还参加了方舱里的合唱队,跟别人聊聊天,一起跳跳舞,笑容又回到脸上。但夜晚睡下时,想起此前艰辛,她仍忍不住掉眼泪。
2月22日,医护人员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里的办公区,认真讨论患者们的病历。
与周明一样,至今已累计有1万多名被确诊的轻症新冠肺炎患者,收治在已建成的16家方舱医院内。武汉推进患者“应收尽收”后,能快速建设、快速展开使用的方舱医院,最大限度地解决了床位紧张问题。
2月22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内,一位医生与舱外同事视频连线,复查病人的CT。
武汉客厅方舱医院是首批兴建的“方舱医院”之一,分为ABC三个舱,一共有1461张床位。武汉体育中心改建的方舱医院,分为体育馆和训练馆两个病区,总共设置了1100余张床位。
2月22日,一位患者正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的室外活动区看书。
这是我国第一次在疫情中大规模建设方舱医院。空旷的场馆里,摆满了床位,千百号人过起了特殊的集体生活。医护人员定点给病人送来早、中、晚餐和药物,分发水果和点心。患者们穿着睡衣,仰躺靠在床上,玩手机,与家里人通话聊天。公共区域里有电视和图书角,可以打发漫长的住院时光。
2月23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一位年轻患者在玩游戏。
50岁的邓城(化名)眼见着相熟的病友一个个出舱,只剩下自己,心情很焦急,“要出去干活赚钱,不能坐吃山空。”他原本做着给餐厅配货的小生意,“今年肯定要赔本”,正考虑着是否转行。
2月24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患者徐先生在等待洗澡。
虽然各有各的忧愁心事,但这里人与人的关系却空前平等:无论年龄、男女、身份、财富,他们都患着同样的病,住着一样的床位,吃着一样的饭菜,接受着同样的医疗服务。在最初的混乱后,秩序在这里重建,生活在这里继续。
2月29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患者邓先生用纸箱遮挡灯光。
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一些患者自发组建起了一支志愿者队伍,帮助医护人员分发一日三餐,更换生活区的饮用水、分发社会捐赠的水果牛奶等。作为弱电工程师的患者张亮(化名),还发挥专长,帮助医护人员在舱内安装了点歌系统。每天,在规定的时间内,不少人来兴致勃勃地高歌一曲,引来旁人的鼓掌叫好。
2月22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两名患者在浏览核酸检测结果公示栏。
29日午后,阳光很暖。不少患者走出舱外,来到阳光下舒展身体,聊天,甚至打瞌睡。有一个患者搬出脸盆,打了热水,坐在阳光下洗起了脚,就像是在自家院子。
2月22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内配有音响和点歌台,患者们在闲时一同听歌,放松心情。
2月22日,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一位患者在床前跳舞。
2月22日,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一位患者在床前看书。
2月23日,广东医疗队员的欧阳慧抱着装满盒饭的泡沫箱,给患者们送晚餐。
2月24日晚,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一位下班的护士在同事的帮助下,脱下挂满水珠的护目镜。
2月29日,午后的阳光照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内,一位护士和患者在交谈。
2月29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一位保洁员完成后工作,在一旁休息。
2月22日,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医护人员在岗位上忙碌着。
2月23日,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一位来自广东湛江的医护人员查房时,与患者点赞加油。
虽然陆续也有新的病人住进来,但方舱内的空床位越来越多了。等疫情结束,这些方舱医院也将结束它独特的历史使命。但这一段充满了泪水与忧愁,夹杂着温馨与期盼的特殊集体生活,不会被经历过的人们轻易忘记。
图片:南方日报特派记者吴明 徐昊摄
文字:南方日报特派记者李秀婷
整理:张由琼
海报设计:谭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