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战斗英雄李怀琼重返法卡山战役旧址，缅怀牺牲的战友

　　◎《南方》杂志记者∕石静莹 通讯员∕李涛 陈越 发自广州

　　中华民族是崇尚英雄、成就英雄、英雄辈出的民族，和平年代同样需要英雄情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一切为党、为国家、为人民作出奉献和牺牲的英雄模范人物，我们都要发扬他们的精神，从他们身上汲取奋发的力量，共同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顽强奋斗、艰苦奋斗、不懈奋斗。

　　日前，广州市正在深入开展党史学习教育。在广州市番禺区，就有这样一位战斗英雄——李怀琼。40多年前他在中越边境为保卫国土而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的英雄事迹，是一笔流传至今的宝贵精神财富。在坚守法卡山的战斗中，李怀琼带领战斗小组毙敌20余名，荣立一等功，被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1995年李怀琼转业，2020年从广州市番禺区大龙街道办事处退休。在今年“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南方》杂志记者探访了这位曾浴血南疆的战斗英雄。

　　为了人民，自卫反击

　　1978年12月，年仅18岁的李怀琼在广西应征入伍。

　　1978年12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文章指出，越南武装力量不断侵犯中国领土，任意枪杀和枪伤我边境居民和渔民。越南当局如此肆无忌惮地欺侮中国，已经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

　　文章发表后，越南仍一意孤行。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于1979年2月打响。李怀琼随部队参加了这场战役。

　　“那时候，我刚入伍，还是个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前后打了20多天。”李怀琼回忆。

　　没有太多经验的他，凭着一股少年的冲劲，一点也不胆怯，在战场上展现了自己的英勇，第一天就冒着敌情走了十几公里。

　　20多天的战斗中，李怀琼没有办法睡觉，没有衣服换，鞋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下雨了，就用雨衣包着自己眯一会儿。

　　“条件很艰苦，我瘦了很多，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怕他们担心。”他说。

　　战士们的流血牺牲没有白费。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始于1979年2月17日，于3月16日结束。中国人民解放军沉重地打击了越南的嚣张气焰，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取得了胜利。

　　英勇果敢，收复法卡山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越南依然没有把中国的警告当回事，继续派遣部队占领中国的法卡山地区，利用有利地形向中国边境开枪开炮，甚至枪杀中国边民，破坏民房，使得群众流离失所。

　　继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后，1981年5月，中国和越南之间又发生一次激烈的边境战役，这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不少人熟知的法卡山战役。

　　法卡山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凭祥市上石乡（当时称为上石人民公社）板旺村与越南谅山地区交界处，由5个山头组成。中越边境走到法卡山这里向南突出一个A字形，法卡山正斜骑在国境线上。山顶地域较为狭窄，其上曾经竖立中越传统边界26号界碑，面积很小，地形也不险要，平时看上去颇不起眼。

　　但法卡山及其周围高地的军事战略重要性在于，此地向南20余公里便是越北重镇谅山。中国军队控制了法卡山，便能俯瞰谅山以北地区的交通要隘，对于越军在这一地区的防御而言，犹如芒刺在背。

　　收复法卡山势在必行，1981年5月5日，战斗打响！

　　此时，李怀琼已成为某边防部队收复法卡山主攻连的二班副班长。上战场之前，李怀琼得了肠胃炎，疼痛难忍。组织准备让他留守后方，但他表示，既然是军人，就应该上战场。

　　他写下了决心书以及入党申请书，请求加入战斗。“少考虑自己的身体，把身心投入到战斗中，很快就没事了。”他说。

　　作为入伍三年的老兵，李怀琼平时训练成绩出色，主动要求担任第一爆破手。

　　1981年5月5日凌晨，李怀琼和战友们提前进入了爆破准备阵地：“我方先是用炮火攻击，往法卡山纵深打。炮火停歇后，爆破工作开始了。”

　　李怀琼机智勇敢，猛打猛冲，拉响了第一具爆破筒，全班仅9分钟就排除了雷区，开辟了100米长、3米宽的通路。他第一个冲上法卡山主阵地，迅速占领有利地形，用猛烈的火力支援后续部队继续冲击，为攻占法卡山４、５号阵地赢得了时间。

　　“最难的是不熟悉地形，当时的地图没有那么精密。而且，也不知道哪里会埋有地雷。我们一排有一位战士，就在这场战斗中被地雷炸断了腿。”李怀琼告诉《南方》杂志记者。

　　“法卡山战役打得很艰难，我的战友不少牺牲了。但是我们既然是军人，就应该上战场。祖国的领土，是一寸不能丢的。”李怀琼和突击队战友并肩战斗，仅用55分钟就全歼守敌，取得了收复法卡山的首战胜利。

　　浴血奋战，寸土不让

　　收复法卡山后，5月10日开始，越军集结后向法卡山阵地发起了8次反扑，都被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击退。

　　“仅有0.5平方公里的法卡山，被敌军的炮弹轰炸成一片焦土。”李怀琼回忆。狭小的法卡山阵地，遭到敌人千余发炮弹轰炸，阵地工事被摧毁，战壕被炸平，敌人分兵多路向我阵地进攻。

　　战士们勇猛战斗，打退敌人多次进攻，5号阵地枪弹声激烈，敌人攻到了阵地前沿。

　　“当时是二排在山上，我们在山下，战斗激烈时，我们从下往上，支援二排。”李怀琼回忆。

　　作为二班副班长，李怀琼带领一个战斗小组前往5号阵地增援。刚到5号阵地左侧战壕，就发现有一名越军向我战士瞄准射击，他眼疾手快，一个点射将越军击毙，其余几名越军准备逃窜，也被战士们歼灭。

　　打退了敌人的反扑之后，李怀琼并没有休息，当晚来到阵地前沿进行清扫工作。

　　在随后的日子里，攻下法卡山的李怀琼和战友们有过数次轮换，进行着残酷激烈的防守反击和炮击与反炮击作战。

　　这场战役共毙敌705名、伤敌513名。我军154名官兵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五六百人受伤。广大官兵用鲜血和生命收复和守卫了法卡山，为维护祖国西南边疆的和平稳定作出了重要贡献。

　　154名烈士，154首壮歌，154座丰碑……

　　“这些牺牲的战士，他们的荣誉比我更高。”今年5月，法卡山战役已经过去40年，在法卡山烈士陵园里，李怀琼心情沉重地读着每一个名字，看着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我获得的一些荣誉，应该归功于党和人民，归功于一起参加战斗的战友，不是我一个人的。”李怀琼最后向《南方》杂志记者表示，“希望现在的年轻人有机会去部队锻炼一下。锻炼一下体能，锻炼一下吃苦耐劳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