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00后”驾驶战机翱翔蓝天,是什么感觉?在南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旅,有一批新员正在进行歼-10改装,陆道奇是唯一一名“00后”。
作为同批飞行新员中年纪最小的,他时常因为年龄被同学开涮。“要是落地落得好了,他们会说,看‘00后’就是强。”
因为舅舅浓厚的军旅情结,受其影响的陆道奇在2017年高考结束后报考了空军航空大学。不过,直到大学报到时,陆道奇才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会成为一名飞行员。
那时,他对飞行只有简单的了解。“小时候看着飞在天空的飞机,特别是当它贴近你耳边时的轰鸣声,感觉特别酷,自己也想去试试,想象着有一天能驾驶飞机在自己家乡的那片天空呼啸而过。”
学飞之路充满筛选、淘汰,真正能飞上歼击机的学员需要优中选优。挑选歼击机飞行学员,对视力、身高、座高都有要求,此外对飞行技能也有一定要求,只有少数学员能通过。
陆道奇觉得自己算是一路“懵懵懂懂”过关。飞初教-6时,陆道奇排名倒数,对自己否定也多。意识到问题后,他下决心要赶上来,慢慢摸索出学习方法,在教官带教下慢慢提高成绩。
同批飞行新员中,大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飞行队伍。罗迎宵最初对飞行的认识局限在民航,但因为被飞行员的“光环”吸引,2016年参加最终也通过了选拔严格的招飞。
于旭则近乎“误打误撞”,招飞的时候,他没取报名表,在同学的劝说下,身体好、视力正常的他接受了一个近视同学让出的表格,“就去试了一下,体检一直过,然后就过来了”。
这一代空军飞行员是什么样的?在陆道奇眼里,可能思维更活跃点,更喜欢问为什么,比如学习这个动作的战术意义在哪,学会了之后,能在空中什么态势下形成一招制敌的效果。
有时候,也多了些不服输的劲头。他希望自己被记住的,不只有年龄这个标签。前段时间,因为生病耽搁了一个星期,陆道奇的训练进度要慢一些。为了不落后,休息时间,他常常在脑海里过几遍开关车口诀和起飞落地程序等。
改装期间学习强度高,节奏也比院校快得多,每天的“时间表”都被划分得很清楚:早上6点20分起床,简单洗漱后自习,吃早餐后开始一天的工作,有时候是地面准备,有时是理论学习,或是飞行。等到一天结束,常常是晚上10点后。
难得休息时,陆道奇喜欢和同学打打球、玩玩游戏,能外出时,就和同学一块到市区吃个饭、理理发,和忙着考研或者找工作的同龄人状态完全不同,如今他的人生更像经历“另一场高考”。
他说自己的生活里只有一件事,要么是飞行,要么是准备飞行,可能在地面准备4个小时,在空中飞1个小时,甚至准备了一天由于天气不好取消,准备时间远远大过飞行的时间,不过也只有准备得好,飞上天后应对各种情况才能特别自如。
最紧张是单飞时。首次单飞,对每个人来说都尤其关键。独自飞上天后,不再有人在后舱指导教学,所见偏差要自己去分析修正。
陆道奇记得当时的紧张情绪,在飞行前,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飞行程序和动作要领,等到顺利飞上天后,紧张感消散,伴随而来的是自在的感觉,“那种俯瞰大地的视觉冲击感又回来了”。
不断筛选、不断考验、不断淘汰,陆道奇的飞行技术也在一届又一届优秀教官的带领下逐渐成长。他的排名,从初教机的中下到高教机结束时进步到中等,到如今成绩步入了中上。
飞完空战对抗课目的最后一个架次,讲评时教官白振兴给陆道奇打了76分,算下来,这个课目他的平均分排名第一。
慢慢地,陆道奇对身上的使命也开始有所理解。“当驾驶飞机从居民区上空飞过时,我就感觉,原来我下面还有这么一群人,我飞上天的目的是为了守护下面这一群人,当然,我可能也吵到他们了。”陆道奇笑说。
飞行是勇敢者的事业,其中不乏“热血”时刻。有一次单位组织训练飞行时,突然转为战斗飞行,雷达显示有不明飞行物靠近边境,看着当时请命上前查看的飞行教官,陆道奇深受触动。“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担负任务,碰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歼-10是我国自主研制的第三代歼击机,也是大规模列装空军作战部队的主力机型之一。改装完成,也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一名三代机战斗员。在航校时,陆道奇去参观过歼-20,智能化的设备让他难忘,“唯一的感觉就是太智能了,一块大屏幕,就像手机一样,还是想以后有机会能真正驾驶歼-20。”
上学时接触的老一代飞行员空战故事根植于心,“抗美援朝时期的飞行员只飞了几十个小时就可以升空作战,敢空中亮刺刀,我都已经飞了快400个小时了,以前的前辈敢拼敢打,我们这一代遇到困难时,也要敢上、敢亮刺刀。”
“年轻飞行员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早日成为一名优秀的战斗员,飞上最先进的战机,守卫我们的蓝天。”陆道奇说。
文字:南方+记者 曹嫒嫒 张晋
摄影/视频:南方+记者 吴明
剪辑:周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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