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一届史诗般的APEC会议。”在美国加州旧金山，这句标语出现在街头公交站的广告牌上。这座世界旅游名城进入APEC时间，世界的目光也在聚焦——

　　11月10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宣布，应美国总统拜登邀请，国家主席习近平将于11月14日至17日赴美国旧金山举行中美元首会晤，同时应邀出席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这是继去年巴厘岛会晤后，中美元首再次面对面会晤，国际社会高度关注。

　　事实上，近期中美已开启频繁互动模式：从高层互动到地方交往，从经贸合作到民间交流等，可谓“多点开花”。在当前全球经济疲软和地缘政治紧张的背景下，两个大国关系止跌企稳，外媒直呼“让外界看到曙光”。

　　然而，从巴厘岛到旧金山，不会是一马平川。“重返巴厘岛，才能通往旧金山”，中美要把两国元首的共识真正落到实处，排除干扰，克服障碍，增进共识，积累成果。

在美国旧金山拍摄的金门大桥。新华社发

　　经贸往来 互利合作动力依然强劲

　　今年以来，中美关系历经曲折。无人飞艇事件、蔡英文“过境”窜美以及美方损害中方利益的错误言行，都严重偏离两国元首在巴厘岛会晤确定的轨道。

　　不过，从今年6月开始，中美高层逐渐开启频繁互动模式：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财政部长耶伦、商务部长雷蒙多等美国官员接连访华，中美成立了经济工作组、金融工作组等交流机制并举行了第一次会议。

　　10月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访问美国，与美国总统拜登、国务卿布林肯以及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会见会谈，并同美国战略界和工商界人士举行座谈。

　　中美还开启了新一轮经贸对话——

　　应耶伦邀请，国务院副总理、中美经贸中方牵头人何立峰于11月8日至12日访问美国。访美期间，何立峰与耶伦举行多轮会谈并共进工作晚餐，会谈时间累计达10个小时。

　　在这10个小时里，双方就中美经济关系、中美及全球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应对全球性挑战和双方关切等议题交换了意见，为两国元首旧金山会晤做好经济成果准备，推动中美经贸关系回到健康稳定发展轨道。

　　作为世界前两大经济体和彼此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中美经贸合作此前一度受到伤害。

　　全球化智库高级研究员，前中国驻旧金山、纽约总领馆经济商务参赞何伟文对中美经贸合作保持长期关注。他注意到，自去年9月份以来，中美贸易一直呈现两位数同比下降的态势。

　　不过，从今年8月起，中美贸易下降幅度开始缓和，按人民币计价，同比降幅低于5%。特别是今年8月、9月和10月，美国超过欧盟和东盟，重新成为中国最大出口市场。

　　“希望这个势头保持下去。”何伟文表示，这需要两国人民和两国企业的共同努力，也希望两国政府相向而行，“相信旧金山会晤将为中美经贸合作注入新的强大动力”。

　　在刚刚闭幕的第六届中国国际进口进博会上，美国首次以官方名义参展并设立了美国食品与农业馆。展馆内，来自爱达荷州、佐治亚州、国家级农产品协会、农产品出口商等17家展商，带来包括肉类、巴旦木、奶酪、葡萄酒、保健品在内的多品类优质农产品，吸引了大量观众云集参观。

　　不少参展商收获满满——上海美国商会数据显示，进博会期间，美国食品与农业馆的展商在成功签署了价值5.05亿美元的订单。

　　另外，自11月9日起，中美直飞客运航班量大幅增加。2023/2024冬春航季，中美间定期直飞客运航班有望从目前每周48班增至每周70班，双方航空公司每周各运营35班，这为中美人员和经贸往来提供更多便利。事实证明，中美互利合作的动力依然强劲。

　　“多点开花” 中美关系基础在民间

　　不止经贸。近一段时间来，中美交往“多点开花”。

　　11月6日，中美在华盛顿举行了司级军控与防扩散磋商。双方围绕《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五核国合作、核安全、防扩散与出口控制、生化履约、外控安全和常规军控等广泛议题深入、坦诚、建设性交换了意见。

　　据报道，这是自奥巴马政府时期以来，美中首度举行军控对话。

　　“这是中美全面磋商、管控分歧、避免冲突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部分。”何伟文表示，冲突的最高形式就是武装冲突，是双方一定要尽力避免的。军控对话具有建设性，有助于增进彼此了解，稳定中美关系，特别是对避免武装冲突有重要意义。

　　11月3日，首轮中美海洋事务磋商在北京举行，两国涉海部门和国防部代表参加。双方围绕海上形势、海上安全、海洋经济和环境等议题坦诚、深入、建设性地交换了意见。双方强调应加强对话沟通，管控海上局势，避免误解误判，探讨互利合作。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副所长袁征表示，中美之间这些磋商是在操作层面即司级层面进行的，这样有助于双方开展一些务实的对话，解决一些具体的问题，也为中美两国元首会晤进行铺垫、营造良好的氛围，让中美关系“热络”起来。

　　值得关注的是，中美互动还扩展到地方。

　　10月23日，美国加州州长纽森开启一周访华行程，足迹遍及中国香港、北京、上海、广东、江苏等地。这是自2019年纽森当选美国加州州长以来首次访华，他也成为4年来首位访华的美国州长。

　　加州与中国有着良好的互动基础。纽森的“前任”杰里·布朗在职期间就两次访问中国，美国著名影星施瓦辛格也曾在担任加州州长期间多次访华。

　　继中美高层密集互动后，纽森此次访问被视为中美地方接触的“破冰之旅”，受到各方关注。

　　就在纽森结束访华行程当天，美国飞虎队老兵哈里·莫耶在中国庆祝了自己的103岁生日，这是他时隔28年后再次来到中国。

　　作为飞虎队一员，1944年，莫耶跟随所在战机中队在中国四川执行了一系列任务，与中国军民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时光流转，飞虎队已熔铸成中美的共同记忆，成为两国友好事业中闪亮的灯塔。

　　经历过战争，这位百岁老兵许下了这样的生日愿望：“我祝愿世界和平，各国人民友好相处。”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间交流是中美交流的基石。袁征认为，当下中美关系的关键之一，就在于两国社会应该走出疫情影响，加强交流。

　　“对于中美而言，一些具体的问题解决起来难度没有那么大，双方可以坐下来、谈起来，共同寻找解决办法。”袁征表示，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稳定中美关系符合两国利益，这也是拜登政府寻求同中国战略稳定、不爆发直接碰撞和冲突的首要原因。

　　路在何方 相向而行才能“通往旧金山”

　　作为全球最重要的双边关系，近期中美高层密切互动引发国际社会高度关注。

　　有媒体评论文章称，在中美严重缺乏互信的当下，中美双方有意愿保持沟通，就让外界看到曙光。双方在短期内如此高的互动频次，是近年来没有过的。

　　还有分析指出，由于出口管制、人权和国家安全等一系列问题，华盛顿和北京之间的关系跌至近年来的低谷，但双方似乎都愿意修补关系，华盛顿今年派遣了一些高级官员前往北京，以期重新建立高级别对话。

　　“世界正在走出疫情，中美关系也要走出困境。”中国驻美国大使谢锋表示，近来中美关系出现止跌企稳的积极迹象。要“通往旧金山”，需要重回巴厘岛共识，需要做好全过程管理，需要双方相向而行。

　　袁征表示，中美关系止跌企稳，对于全球战略稳定、地区安全、全球治理，都是一种福音。当今，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等不稳定因素抬头上升，中美在这些问题上既有分歧，也存在一些共同的利益和认知。

　　“在世界范围内，很多国家和民众都希望中美至少不要发生冲突，他们也不希望‘选边站’，这对世界和平、地区稳定都是有益的，也是世界人民的期望。”袁征说。

　　那么，从巴厘岛到旧金山，还要多远的路要走？

　　“一年前中美元首在G20巴厘岛峰会达成管控分歧，避免冲突的共识，为一年来双边关系逐步稳定奠定了基础。”何伟文表示，最近几个月来中美高层互动明显增多，为通往旧金山不断创造良好条件。但仍然需要继续努力，尤其是美方需要恪守拜登对中美关系的承诺，尊重中方主权领土完整，不在台湾问题上踩红线，拿出实际行动表明不寻求与中国脱钩。

　　袁征表示，去年巴厘岛会晤后，美国“说一套做一套”，继续打压中国、对华科技封锁，将经贸投资问题“安全化”；在安全领域上，不断以南海问题为抓手挑拨离间。从巴厘岛到旧金山，中国希望美方对中方的关切有一个实质性的、具体性的回应，兑现美方自身承诺，为两国元首会晤创造更好的条件。

　　外交部称，两国元首会晤期间，将就事关中美关系的战略性、全局性、方向性问题，以及事关世界和平与发展的重大问题深入沟通。

　　中美元首会晤，意味着中美双方共同努力，在两国相向而行、密集沟通作好充分前期准备后，正不负期待驶向旧金山。

　　中美元首会晤，世界将用心倾听。

　　从巴厘岛到旧金山中美互动一览

　　2022年

　　11月14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同美国总统拜登举行会晤。两国元首就中美关系中的战略性问题以及重大全球和地区问题坦诚深入交换了看法

　　2023年

　　6月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访华

　　7月

　　美国财政部长耶伦、美国总统气候问题特使克里、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访华

　　8月

　　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访华

　　10月

　　美国国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美国加州州长纽森访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应邀访问美国

　　11月

　　美国农业部代表团参加进博会；国务院副总理、中美经贸中方牵头人何立峰应邀访问美国

　　11月14日-17日

　　应美国总统拜登邀请，国家主席习近平将赴美国旧金山举行中美元首会晤，同时应邀出席亚太经合组织（APEC）第三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

　　（整理：彭奕菲 来源：新华社）

　　南方日报驻京记者 赵晓娜

　　策划：彭奕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