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处理灰鲸遗骸。图片来源：santacruzsentinel.

大批灰鲸搁浅美国西海岸。图片来源：courthousenews.

　　今年6月以来，美国西部沿岸地区的居民们收到了当地政府这样的请求：请把你们的私人海滩借给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请求？“这样那些海洋巨人就可以平静地腐烂了。”

　　非同寻常的搁浅事件

　　这里谈到的海洋巨人，指的是灰鲸。

　　自今年1月以来，至少有81具灰鲸遗骸被冲到美国西部沿岸地区，如加利福尼亚州、俄勒冈州、华盛顿州和阿拉斯加州的海岸。仅仅是在华盛顿州，就有29头死亡鲸被冲上岸。

　　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公共海滩都要借出来使用。此外，有关部门正争先恐后地寻找私人拥有的偏远海滩，希望业主们不介意让一头比校车还大、臭味熏天的灰鲸在这里腐烂。

　　“最好的选择是，允许它们随时随地自然腐烂分解。”华盛顿奥林匹亚研究中心的研究生物学家约翰·卡拉博吉迪斯说。“但是，越来越难的是，在不造成麻烦的情况下寻找灰鲸腐烂的地点，这是新难题。”

　　美国渔业部门发言人迈克尔·米尔斯坦（Michael Milstein）说，今年1月以来，大批灰鲸在美国西海岸搁浅。如果加上来自墨西哥和加拿大的数字，搁浅的灰鲸数量将达到160头，而且新增数据还在统计中。

　　Mario Rivera和妻子Stefanie Worwag是热心响应者。他们将自己的海滩让了出来。为此，他们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首先征得邻居的许可，接着使用大量石灰来加速灰鲸分解并减少恶臭。他们每天都去观察灰鲸的腐烂情况。Mario Rivera是个科学爱好者，妻子Stefanie Worwag是一名兽医，他们都觉得认为这是科学考察的好机会。

　　“它分解得很好。这星期我有好几天都去看它，我们很喜欢。”Mario Rivera说。在他们家海滩搁浅腐烂的灰鲸，大约40英尺长，是个成年雄性灰鲸。灰鲸腐烂的气味很大，离他们家足有150码，还能闻到腐臭的气味。

　　Mario Rivera解释道：“但这只是暂时的。大约会持续一个月左右，之后臭味就没有了。”

　　美国渔业部门发言人迈克尔·米尔斯坦说，除了Mario Rivera夫妇，还有不少热心人士也欢迎灰鲸。有15人签署了协议，愿意让灰鲸到自己家的海滩腐烂分解。这些海滩，大部分位于华盛顿州西北部的偏远地区。

　　今年在华盛顿州发现的死亡灰鲸，数量已经超过了2000年的数字。在2000年，曾经发生过灰鲸大规模死亡事件，地点是在美国西海岸。

　　今年死去的灰鲸数量极多。在俄勒冈州，仅仅是6月中旬，一周里已经记录有五只灰鲸死亡，数量超过去年全年。在加州，有37头死鲸，在阿拉斯加有10头。

　　专家估计，目前在海滩搁浅腐烂的鲸鱼，只占死亡总数的10%，其余的鲸鱼则沉入大海，只不过人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已。

　　在过去的几年里，大多数搁浅死去的鲸鱼，在尸检完成后被留在原处，还有一些被运至垃圾填埋场或送到海上由其下沉腐烂。

　　人们学会了如何处理灰鲸遗骸

　　以前，人们不懂得根据不同情况处理鲸鱼尸体。1970年，人们尝试用炸药炸死鲸鱼，结果爆炸导致鲸鱼的遗骸大量燃烧、四面喷射，附近停车场里的几辆汽车也被鲸鱼的腐肉压碎。现在，大家在这些方面已经很有经验，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如何处理鲸鱼遗骸。

　　“如今，人们往往会说：‘是的，可以把这些动物带到我们的海滩上。’”汤森海洋科学中心的公民科学协调员贝特西·卡尔森（Betsy Carlson）如是说。

　　“他们清理海滩，看到那些高大威严的动物死去，心里充满了悲伤。”这是一个令人失望的故事，而不是物种重生的成功例子。

　　自1994年开始，东太平洋的灰鲸从濒危物种名单上删除，捕鲸业也开始复兴。灰鲸数量在过去十年中大幅度增长，估计为27000头。这是自1967年开始调查以来的最高数量。

　　但这引发了人们的疑问，即灰鲸的数量是否已经达到了环境所能维持的极限，导致了大批灰鲸饥饿而死？还是如另一种理论所指，是由于全球变暖，北极海冰消失了，导致了灰鲸的大规模死亡。

　　灰鲸大规模死亡原因何在？

　　今年5月，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渔业部发表公告说，如此大批的灰鲸搁浅已构成“不寻常的死亡事件”，该部门已召集气候和生物学家对此展开调查。

　　以下是专家们提出的两种原因。

　　一是缺乏食物说。由于死去的灰鲸都非常消瘦。专家们初步判断，白令海和楚科奇海的海水异常暖化，导致食物短缺，是它们死亡的原因。

　　1999年到2000年间，美国西海岸也曾发生灰鲸大量死亡事件。研究人员认为，那次事件与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海洋变暖有关。

　　自2016年以来，白令海和楚科奇海的海面温度异常升高，海里的冰雪量处于前所未有的低水平。气候和生物学家认为，这种情况使白令海和楚科奇海的小型甲壳纲动物变少，影响了灰鲸的主要食物来源。

　　灰鲸每年在白令海和楚科奇海度夏，在那里摄取充足的食物，积累一身肥厚的脂肪后一路向南迁徙到墨西哥沿海越冬，来年再北上回来觅食。研究人员认为，今年搁浅的灰鲸可能是由于去年夏天食物补给不足死在了北归路上。

　　比如有一条死鲸，人们发现它的胃里充满了鳗鱼草，鳗鱼草并非是灰鲸的正常食物，尸检显示它是饿死的：“这头鲸鱼是在绝望后胡乱找东西填肚子。这就像一个饥饿的人，靠吃草来维持生命。”

　　一是自然峰值说。有些研究人员认为，灰鲸数量可能已达到自然界承受的峰值。目前，北太平洋地区的灰鲸数量已达2.7万头，是自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1967年开始监测该地区灰鲸种群数量以来的最高值。

　　无论是何种原因，灰鲸的大规模死亡，已经使人们猝不及防。

　　供稿：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