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一早，国家援助湖北第二支中医医疗队队长、广东省中医院副院长张忠德到武汉雷神山医院查房。雷神山医院感染三科六病区，是为数不多的中医病区之一。据媒体报道，2月20日起，第四批国家援助湖北中医医疗队广东队接管该病区。仅用10天，该病区出院22名患者，其中11名采取纯中医治疗。

　　除了“德叔”张忠德，当天参与查房的还有广东省中医院医疗队的邹旭、蔡书宾、郭建文、丁邦晗和温万鑫等。两个小时，他们和约10位病人进行详细交流。查房过程中，张忠德多次提到细节。他向团队同事提醒，管理这些病人，大方向对了，小细节就决定病人能不能早日康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德叔的一连串问题

　　“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说一下。”上午10点不到，张忠德和医疗队的同事进了17病房，查看病患的病情。“我脚痛，张院长”，病床上的患者是80多岁的奶奶。左脚还是右脚，酸痛还是胀痛；现在气喘不，吃饭好不好，晚上睡得好不好；心跳怎么样，咳嗽吗，出汗多不多，手脚冷不冷——张忠德问了病人一连串问题。

　　细致，也是他对同事的要求：“你们查房，一定要把细节管理好，有些事情不能总是指望护士去做”。

“德叔”张忠德查房中为患者把脉。

　　“她脚痛是由于中风”，他叮嘱医院医护，一定要保证病患脚的翻动，病人躺着，脚不动容易出现褥疮，“另外挺着时间长了就废了”。了解基本情况后，张忠德告诉同事，这位病患情况不错，如果两次核酸阴性，赶快转出去治基础病。沟通中，张忠德还发挥了他自己的小技巧——用模仿的办法，尽量使用患者的方言，拉近医患之间的距离。

　　一口痰值千金

　　15病房28床的患者，也是一位80多岁的阿姨。张忠德带队来查房时，她正和女儿视频。张教授和视频的那一头打了个招呼，阿姨开心极了：“顶级专家来查房！”一旁的蔡书宾医生介绍情况，阿姨入院时胸闷气短、胃口不好、睡觉不好，经过住院以来的治疗，各方面得到缓解。只是还有个问题，存在活动后气喘为主的症状。

张忠德为15房28床的患者做检查。

　　阿姨说出了自己身体的好转过程：“我以前看到饭就发愁，要掉眼泪。想到只有吃饭了身体才有抵抗力。我含一口饭，想到刘胡兰，把饭咽下去；再含一口饭，想到董存瑞，再咽一口，就是这么艰难。现在改善了，这几天早上的饭都可以吃完，中餐晚餐可以吃四分之三，非常感谢你们”。

张忠德为患者做检查，并亲自示范如何做肺的自我清除。

　　张忠德说，这位病人不急不躁，很好；现在就是加强补气健脾。他还特意提到，一定要给病人做肺的自我清除。“跟着我，吸气。咳出来！”张忠德教了患者三四遍，如何吸气，再把气压出来。张忠德解释，这是为了解决一个难题，病人的痰出不来：“这样压了一下，看着可能没痰，里面的东西就慢慢往上，明天早上也许就有一口痰出来。这一口痰就值千金。”

　　“做得好就表扬，做得不好要批评的”，张忠德给患者建议后如是说。“可以，我完全听医生的”，病床上的阿姨笑着回应。

　　针灸的作用

　　早上10点多，广东省中医院重症医学科专家邹旭赶来，和张忠德一起查房。邹旭来武汉支援之后，前期在汉口医院，2月16日转战至雷神山医院。

　　除了中医的关怀、中药的作用，针灸也在雷神山派上用场。上午11点左右，邹旭给28床患者阿姨进行针灸。针灸一次仅仅几秒就完成，邹旭表示这是“一针疗法”，扎下去快速拔出，不会留针太长时间。南都记者注意到，患者被针灸的位置分别在手臂内侧和足内侧，一共4针。患者向记者描述她的感觉：“又麻，又想跳起来”。

查房中邹旭为患者针灸。

　　邹旭对南都记者表示，针灸的作用是非常大的。以上述新冠肺炎患者为例，她主要的问题是气喘、呼吸困难、心率快，睡眠也不好，整个人容易烦躁。针灸太溪穴（肾经原穴），邹旭说，团队整体的思路是补正、驱邪、解毒、救肺，“肾经起到激发人的潜能之作用，针灸后可见病人转舒服，呼吸、心跳、睡眠有改善”。

　　邹旭认为，中医发挥作用是止“逆”：此类病人在没有吸氧前，肯定是四肢冰冷、呼吸困难、病情加重；现在有氧疗的基础上，中医、针灸介入以期早点截断。

　　采写：南都特派记者马辉

　　摄影：南都特派记者张志韬

　　发自武汉